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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微笑

4.微笑

安舞,很多人对她的了解无外乎止于电视,报纸,网络等新闻媒介所形容的那样,而所有的媒体对她的评价也近乎一致:世界第一的高中生,完美的学院岛学生会长,时代的奇迹,考试绝对不会落败的女神……

对于这样的安舞,她的一切都被看作天分与时代交织下的幸运。学生会长的职务也好,世界学生会第三席的资格也好,在考试成绩这一光辉的照耀下,安舞这个人的其他方面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
安舞的性格,安舞的口才,安舞那安抚人心、理解他人的能力,并没有被世界所得知。

现场在被安舞震撼下进入短暂的沉默后,新生检录的工作终于又重新开始。安舞走回检录点,在与靠在树边休息的叶考煌短暂的眼神交流后,转过身去继续摆出凛然的站姿面向检录的各位新生。

“我说叶考煌,你现在不启程去学校吗?”

面对安舞的发问,叶考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,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
安舞能察觉到,叶考煌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集中在一个新生的身上。那个新生的名字和相关讯息安舞当然也记得,是叫时钦,而他在【世界中考】中的成绩以及入校排名是……

安舞笑了。

事实,是否与自己的想法一致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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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完成率90%,正确率83%,自我完成可信率92%,参照组别,合格通过。”

“完成率85%,正确率71%,自我完成可信率92%,参照组别,合格通过”

“完成率89%,正确率80%,自我完成可信率91%,参照组别,不合格。”

“完成率86%,正确率91%,自我完成可信率93%,参照组别,不合格。”

“果然还是不行啊。”

被通告不合格的新生,苦笑着拿回自己暑假作业返回了岸边,他的徽章上清楚地印着A-23。A组虽然在新生中属于成绩最好,地位最高的一组,但同时目前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暑假作业题目难度更高,要求标准也更高。

完成率与正确率达到88%,对比这一作业与往年中考,题目的难度确实对这些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年少女们来说太过困难。刚才通过检录的部分A组学生,也是全部打着89%,90%这些擦边率合格。

“下一位新生,克莉丝汀·L·伊莎贝拉。”

“是。”

检录队列终于轮到了伊莎贝拉和时钦。虽然除了这几处还有很多检录点,但叶考煌和安舞都在这几个队列的前面,只要是新生都难免会想近距离接触一下他们,搞不好还能勾搭上那么几分关系。

当然,伊莎贝拉和时钦只是想多以排在前面其他学生的反应作参考,才排进了较长的队伍中而已。

检录点学长在简单检查过伊莎贝拉的各种证件和徽章后,把伊莎贝拉的暑假作业放到了一旁的奇怪方形机器之中。只要不到半分钟机器就会把数据结果打印出来,到时伊莎贝拉是否能合格也一目了然。

“呜紧张死了,Gott hilf mir……”

“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,德语吗?”

“是德语中‘神请保佑我’的意思,话说时钦你不要多嘴!我现在超紧张的!”

自讨没趣的时钦叹口气后便不再向伊莎贝拉搭话。虽说伊莎贝拉看起来非常紧张,但她还是很有意识地,把徽章从口袋拿出检查完后马上又放回了口袋。即使【不佩戴徽章】本身就是弱者的一种证明,伊莎贝拉也不想让其他高组别的人看到自己的具体排名。

注意到这一细节,时钦在心中万分不满却又毫无办法。强者与弱者,这是他自到学院岛以来听到的最多也最讨厌的两个词汇。自己选择了这个位于顶端的世界第一高中学院岛,本以为可以看到更多超前的理念和多种多样的价值观,然而,这里与外界并无何本质区别,有的只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弱肉强食。

“完成率83%,正确率68%,自我完成可信率93%,参照组别,合格通过。”

“耶!太好了!”

伊莎贝拉像只兔子,开心地拿走自己的东西通过了检录点。应该是真的非常开心吧,伊莎贝拉脸上持续保持着笑容,身子仿佛也一下轻快了好多。

“时钦,快点通过哦。”

“好的,你再等我一会就好。”

“我还要让你帮我提行李呢。”

“原来是那个原因啊……”

时钦苦笑着把证件和暑假作业摆在桌子上,检录点处的学长先是熟练地展开各种证件浏览各项必要内容,接着好像察觉到什么,盯着时钦看了一会。

“怎么了,学长?”

“不,没什么。你是叫时钦对吧,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你的名字。”

“学长见过我吗?”

“不应该没见过,只是对你的名字有点印象,可能是在哪里看过重名的人。”检录点处的学长微微一笑以示友好,“不要在意这些了,把你的徽章和暑假作业拿出来吧,要进行检查了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时钦对这位盯了他一会的学长并没有什么厌恶感,流畅地在把徽章交给他看完之后,将暑假作业交给了他。暑假作业放入机器中,机器随即发出一阵运转的齿轮磨合声。

时钦殊不知,在不远的地方,还有两个人在一直关注着他检录的这一幕。安舞和叶考煌,这两位在其他学生眼中高不可攀的王者,却对同一个新生产生了兴趣。

“叶考煌,到时钦了,你一直都在看他吧。”安舞保持着背对叶考煌的站姿摇晃喇叭扩音器,“你关注他的理由是什么,我好想知道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想说?那我就猜测下你的理由是什么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想想,难不成你们有什么亲戚关系,从小就视对方为眼中钉什么的?难道你们原本就有仇?”安舞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,“还是说,你把他当作自己的对手?”

对于安舞的啰里啰嗦一直没反应的叶考煌,听到安舞这个猜测面部却闪过一丝皱眉。不过嘴巴还是一如往常闭的非常牢固,没有说一个字。

细心入微的安舞当然不会放过叶考煌表情上的这个小细节。

“原来如此,对手呀。但是就我看来,他并没有戴徽章,他拥有让你如此敌视的价值吗?”

“……!”

没待叶考煌回答,时钦所在检录处的机器突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响声。高亢,洪亮,仿佛鹰鸣一般的尖锐声响划破了天空与风的屏障。

安舞将手里的东西统统放下,径直走到了时钦那边的检录处旁。刚刚的声音她也觉得很奇怪,但目前她作为学生会长,必需要冷静判断情况做出处理。而且她总觉得,刚才这种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。

是在哪里呢。

“怎么,出什么事情了?”

“啊,会长。”被搭话的检录处的男生吓了一跳,“我也不知道,机器好像故障了,又好像没故障……”

“什么意思,数据结果没有出来吗?”

“不,结果倒是出来了,只是……”

“快点宣读结果,新生们的每一秒时间都是宝贵的。”

“啊,会长……”

安舞不顾学生的犹豫,把数据结果从打印处拿了起来。在看到结果的一瞬间,就连一直保持严肃表情的安舞,也不禁笑了一声。

原来如此,这就是原因。

“完成率100%,正确率100%,自我完成可信率100%,参照组别,合格通过。”

!!!!

安舞的声音并不大,但还是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这一结果。

三项审查全部都达到完美的100%的新生,在这次新生检录中,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。

时钦没有佩戴徽章,所以无人能够判断他的组别。但哪怕他是最低的E组,能将三个数据全部达到100%的新生之前也一直没有出现过。

现场随着安舞宣读的这一结果,僵在了一个安静的时间点上。

“那个……”时钦有些不好意思地提了提围巾,“我能通过了吗,有朋友在前面等我。”

“可以通过了,再次欢迎你来到学院岛。”

代替愣在一旁的检录人员,安舞亲切地接待时钦,让他通过了检录点。看着和伊莎贝拉打招呼开玩笑的时钦,安舞先是沉思片刻,之后又马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是的,自己想起来了,安舞轻点额头。刚才机器所发出的声音,自己确实听过。那是在两年前,自己作为新生刚入校,在新生检录处,机器检查自己暑假作业时发出的声响。

那是只有评判标准全部100%才会发出的声音。不过安舞入校时还没有“自我完成可信率”这个标准,所以安舞当时达到的也只是两项标准的100%而已。

暑假作业的三项标准是去年刚开始实行,但去年并没有出现过三项全部100%的学生。这位名为时钦的新生,在真正意义上创造了历史。

今年,学院岛会变成什么样子呢?

怀着各自的想法,此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,一直面无表情的叶考煌,脸上似乎也有了几分微笑的感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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